陈安没有及时收到陈筱牧的回信,离下一个会还有一个多小时,他问唐欣,上次她买首饰的那家店怎么样,卖不卖钻戒。
唐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,说他要是忙的话,不用亲自前往,让他们送过来即可。
陈安道:“我去逛逛。”
唐欣便很体贴地给那家店打了电话,让他们尽量调齐货,以免老板跑两趟。
店家记得唐欣上次刷的卡上有百夫长头像,在陈安到来前,紧急把品牌店所有镇店之宝收到门店内,也让最好的珠宝设计师到店等候,可谓是严阵以待。
陈安受到店员们的过高礼遇,前脚进门,后脚就被请进了VIP接待室,几位戴着手套的销售络绎不绝地进来,手捧琳琅满目、璀璨耀眼的珠宝,供他挑选。
其中有一两个,和《色戒》里汤唯戴的鸽子蛋差不多大。
陈安想起程乐乐收到包差点气绝的样子,不是很敢买这些奢侈品,怕婚没求成,人先晕过去。别人是高兴晕的,她是气晕的。
“有没有低调一点的,看不出很贵的那种?”
销售随即捧出好几款,但陈安仍觉得有点夸张,说了句“我去外面看看”,便去柜台边挑选,最后看中了一对只有几粒碎钻点缀、设计简单大方的戒指。
店长搞那么大阵仗,怎么能忍下两三万的成交额,在旁边敲敲打打:“陈先生,女人就结一次婚,买太大众太便宜的,太太会有意见喔。张雨绮小姐都说,碎钻不值钱的。如果求婚的话,克拉数越高、成功几率就越高。”
陈安想,我喜欢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,不为所动地买了单。
回到车上,他盯着包装袋发了会呆。从十六七岁起他就开始思考该怎么向程乐乐求婚,仍没有理想的答案。程乐乐说起情话搞起浪漫来一套一套的,在这方面,陈安自愧不如,或许应该让策划公司替他设计一下,但这好像玩游戏时氪金玩家买道具作弊……
另一端的程乐乐和陈筱牧简短地发完后,出了办公室,去见来找她的那人。
没想到是位不速之。
童哲头发略长,高高瘦瘦的,佝偻着背,穿一件薄薄的黑色棉服,背着一个古旧的牛仔双肩包,像大学里见到的那些独来独往、打扮寒酸的孤僻学生。他站在服中心门口,见到程乐乐出来,下意识地紧了紧书包的肩带,略有些瑟缩地喊了声:“Cindy姐。”
程乐乐刚到泰溪的时候,童哲给她打过很多遍电话,都被她拒接了。后来他没再打扰她,程乐乐都忘了这么一号人,没想到隔了这么久,他竟然跑来泰溪见她了。
程乐乐并不是很想和童哲叙旧,只是走到他面前时,感受到对方衣服上还冒着汩汩的寒气,便心软了一下。
今天全省降温,体感温度都到了零下,童哲穿得未免太少了点。
“我辞职了。”一见面,童哲便劈头盖脸地说了一句。
“什么?”程乐乐感到颇为意外,当初童哲为了保住工作,不惜颠倒黑白地陷她不义。如今黄天苟都走了,他居然又把费劲巴哈保住的饭碗给摔了。
程乐乐有点头大地看着他:“你辞职了找我做什么?”
“Cindy姐,你是全公司上下唯一对我好的人,出事的时候也只有你肯帮我,我却狼心狗肺,害你蒙受不白之冤,我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,你不理我是我活该。可是我真的不容易啊,你知道我情况的,我当时是没办法了,我得活下去啊……”
童哲的眼睛很大,眼眶深陷,因为过于激动,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一凸一凸的,显得有些神经质。
程乐乐微微叹了口气。童哲家境不好,他的父母是深山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,倾全家之力把他送到了大学,靠助学金完成了大学学业。毕业后,童哲不仅要还贷款,还要往家里汇钱养活几个弟弟妹妹。所以他平时省吃俭用,不喜交际,以避开所有不必要的花钱场合。
他生活得很辛苦很不易,但程乐乐从没同情过他。因为她觉得每个在逆境中百折不挠、靠自己双手正直勇敢地活下去的人值得敬佩,并不需要他人的同情。
她也没有对童哲很好。说实在的,她自己都泥菩萨过江,哪有闲心和精力散播爱心?顶多是偶尔改善生活时,分童哲一点点菜,仅此而已,不足为提。
要说黄天苟乱咬人,她站出来帮忙,不过是出于作为人的基本素养,后来不接他电话,也只是对这个人感到失望罢了,倒并没暗地里骂过他狼心狗肺、无情无义之类的。
不是她圣母大方,而是仇恨也费能量。她要是把所有不太美好的事一桩桩都放在心上磨来磨去,心脏早就磨肥大了,这日子还过不过了?
她没料到,她这个受害者没磨上,童哲这个做了坏事的,倒是快把自己磨出病来了。
有个厅散场了。大堂瞬间涌入了很多的人。
童哲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挂着眼泪的样子过于瞩目,程乐乐蹙眉说:“你跟我进办公室,先喝点热水暖和一下吧。”
童哲抬头,像个被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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